康安,待傅恒回京后做主便是。

    可如今却是无法再袖手旁观了。

    “你且看看这些,再与朕说说你对这金二小姐究竟有几成了解。”乾隆拿手指在龙案上不轻不重地叩了两下。

    福康安满怀不解地垂首走上前来。

    “好好看看。”乾隆将手掌从一沓厚厚的书信上移开。

    福康安稍犹豫了片刻,方才动作恭谨地取过那些书信。

    信皆是被拆开过的,信封上却是空白一片,未有任何署名,也未写明是给何人的。

    这一般多见于不方便直接在信封上注名的密信。

    “这是何物?”福康安未有贸然取出信纸,而是下意识地询问道。

    “看罢便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乾隆的语气并算不得如何重,可却平白又让福康安多添了几分不安。

    或许是因为他知道这些一封又一封的密信,其中的内容必然是与金溶月有关的缘故——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福康安缓缓抽出了第一只信封内的信纸,在眼前展开。

    几乎是第一眼,他便认出了这纸上的笔迹出自何人。

    他自己也是习过书法的,虽远称不上炉火纯青的地步,但在分辨笔迹上,却是不会轻易出错的……

    且这笔迹,他再熟悉不过了。

    这显是金二小姐的笔迹无疑……

    金二小姐的字写得极好看,尤其是这手秀气的簪花小楷,是她最惯用的。

    可重点却并不在这笔迹之上,而是信上的内容。

    偌大的养心殿中一时安静备至,落针可闻。

    乾隆看着福康安的脸上写满了震惊与不可置信。

    他起初甚至还有着愤怒之色。

    仿佛是觉得有人在刻意伪造这些书信,来诬陷金溶月一般。

    “这必然是……”

    “朕已查证过了,若是有假,今日便不会召你前来。”乾隆的话打破了他最后一丝挣扎残存着的悬想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福康安嘴唇翕动张合着,却不知如何才能够发出声音。

    眼前的一切于他而言,甚至是颠覆!

    颠覆了他之前全部的认知。

    且还是如此地突如其来,让他根本没有任何招架之力。

    信尚且只看了一半,他已是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人抽干殆尽,脑中一片噪杂混乱,一时甚至生出了不知自己身处何处的恍惚之感来。

    他认为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再多看哪怕一字一句,可手指却仿佛不受使唤一般,将一张张信纸尽数展开在眼前,眼睛也由不得他来控制,一行行地扫过那些令他锥心无措的字句。

    他站在原处,脸上不见半分血色,手指颤抖着,一半信纸被他抓在手中,另外一半则已散落在了脚下。

    有生以来,他头一次体会到了何为如雷轰顶之感。

    “不知这些书信……万岁爷是自何处得来……”福康安僵硬地问道。

    他不知自己问这些还有何意义,甚至问罢之后就不知自己说了什么,整个人、整颗心都已处于浑噩不知该作何反应、更不知要何去何从的状态。

    “永瑆府中。”乾隆答了他一句。

    并未完全如实告知,这些信乃是昨晚傅恒夫人连夜命人入宫送至他手上的。

    此事往小了说,不过是年轻人之间荒唐的风花雪月,可往大了说,关乎的却是皇室颜面。

    即便是撇开永瑆与景仁宫在此事中的作为过于胆大包天,单说金家,已是让他火冒三丈——

    未能管教好自家女儿,致使坏了皇家规矩乃是其一,在未搅出风浪的前提之下,尚可宽恕。可明知已非清白之身,竟还妄想嫁入傅恒府这等皇亲国戚的门第,就真的让他呵呵了。

    这究竟是怎样令人无法可想的一种追求、一份情怀?

    450 软禁

    福康安则根本无法相信信上的一切。

    只是金溶月的笔迹他断然不会认错。

    乾隆的断定,亦容不得他去猜疑——倘若事情有半点虚假,乾隆必然都不会将这些书信放到他面前。

    因为这于皇家而言,堪称得上是……一桩丑闻。

    是的,一桩丑闻。

    他从未想过自己长久以来存在于心底深处的倾慕之人,竟会是这场丑闻的中心,会是一个顶着才女的清高之名,私下与表哥私通之人——

    乾隆将他失神的模样看在眼中。

    他之所以会出面替傅恒夫人解决此事,原因有二。

    一是因傅恒夫人将这些书信直接呈于他,不仅是极大保留了皇家的颜面,更是在遵循着富察家历来的原则:不管有何牵连,只忠于当今圣上。

    臣子家眷深明大义,他自也要深解臣子所需。

    二则,却是撇开君臣之道,所存有的一丝私心了——福康安自幼在他眼前长大,他是打从心眼儿里疼爱的,虽尚且谈不上与自家孩子无二的程度,其分量却也非是寻常官宦子弟可比的。

    如此之下,方才不得不以如此方式替傅恒府了却这桩麻烦。

    “今日召你前来,为的只是让你知晓此事详具罢了。”乾隆看着福康安,面有正色地道:“此事牵涉甚广,朕还需着手再详查一番,余下之事,你无需插手。”

    是在提醒福康安听即是听了,万不可将此事宣扬出去。

    福康安自也知晓其中轻重。

    他神色恍惚地应了下来。

    心下却是在无声苦笑。

    插手?

    他有什么资格插手?

    而即便是插手,他又能做些什么?

    是去抓住十一阿哥暴打一顿?还是要当面质问她?

    他根本没有这个立场。

    他也不知道能够质问她什么。

    此时此刻的他,俨然就只是一个天大的笑话。

    诸多接踵而来的不真实感涌入脑中,甚至令他恍若置身在一场噩梦之中。

    他近乎是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养心殿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景仁宫。

    冯霁雯由宫女远簪送出了正殿。

    冯霁雯今日入宫是主动求见嘉贵妃来了。

    实际上,她与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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